【SCI谜案集】装痴作傻
1
当他得知那个消息后，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。在世界的哭声里，他仍旧照常生活。
直到思维变得迟缓，他的眼前蒙上了一块灰蒙的，晦暗的锦缎。
2
白长官是在开会的时候，在转身的同时，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。现在他们回忆起来，脸色依旧煞白，那幅画面如同一个鲜为人知的恶毒诅咒，让白长官像一具断线的木偶，就这么带着微笑破碎在他们眼前。
3
他死了吗？
4
光怪陆离的梦里，是一个干燥而柔软的秋天，暖风吹过，路旁洋梧桐的黄叶像雨水一样落下来，纷纷扬扬地也没个休止。他坐在自家车里戴着副玳瑁直腿儿的墨晶眼镜，闲着没事儿往外看过去，只见夕阳夹着霞光穿透枝叶缝隙地照过来，顿觉无趣。
他在等人，等那个娇惰聪颖的小心肝儿。
好在那个人没有让他等多久，刚出来时正好也偏了偏头，寻望过来，一对圆眼睛，眼尾微挑，眉目含笑，半掩着漆黑的瞳仁儿，嵌在了那张白生生的脸上，无端添了几分出尘的稚气。
白长官叼着眼镜腿儿，一时也看得痴了，心头像是燃了缕青烟，挥之不去，缭绕炙人。
等到娇猫儿上车，白长官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，还不忘笑着问他今晚吃什么。
“想吃黑洋酥，还有牛肉锅贴，做好了你不准吃，你得看着我吃。”
“……”白长官吃瘪，头疼地开口解释道：“我都道过歉了，你还要饿我一顿？”
“那白长官听不听话？”展博士歪头瞥了眼白长官。
白长官立马认怂，“听听听，我今儿就站门外喝西北风行了吧，小祖宗。”
5
他记得他在失去意识之前还在开会，他还有工作没做完，那起枪击案，让他失去了那只钟爱的娇猫儿。
他的父亲为此感到愤怒，手杖打在他身上发出闷响，他从父亲的眼睛里看见开始老去的自己，佝偻的背脊与空洞的眼神，那是他，也不是他。
“你痛吗？”父亲将打断的手杖仍在一旁，开始冷静下来，他问他：“你能感觉到疼痛吗？儿子？”
白长官转动干涩的眼球，以此来表达他对这句话的反应。过很久他才弄明白父亲说的话。
他试着开口，他尝试说出来。但眼睛里蛰伏已久的滚烫先落了下来，他的嗓子好像被沸水浇灌，嘶哑的不成样子。
他像一个最终治愈的失语者，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“我的——”白长官紧皱眉峰，忽地停顿，他失措地看着自己的双手，黯淡的瞳孔无端颤动，“我的展耀不见了……”
“他很怕黑，我不去找他，他会害怕的。”
“愚蠢至极！”父亲严厉的斥责他，威严震慑却又透着疲惫与无力，“一切了然于心，却还要装痴作傻，你难道不恨吗？”
6
白长官请了长假。
用以治疗他支离破碎的伤口。
7
赵爵来的时候，白长官正在房间整理档案。
“白家的小老虎，你好吗？”赵爵带着淡笑和他寒暄。
可那声音却由远而近，模糊的让人听得不真切。
赵爵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，所以笑意更深，“你也在这儿吗？”
白长官缓慢地眨动双眼，他顺着赵爵的视线，目光落在那张摆在阳台的子宫椅上。之后他的瞳孔骤缩，俯身痛苦地摁着心口，他像是被击中了一样，记忆回溯，猛然间想起展博士最爱躺在那张椅子上晒太阳，当清瘦的脸颊靠在柔韧的棕色皮革上，他会舒服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，像缺觉的婴儿般陷入温暖的羊绒毯里。
“你们总是在一起。”赵爵无奈地摊开手，然后自顾自地坐下。
白长官一怔，随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派悠闲的赵爵：“你看见了什么？”
赵爵挑眉，惊讶地反问：“你看不见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白长官呼吸开始变得急促，身体里像是生出骨刺般扎的他生疼。
“你也能看见，只是问题在于，你想不想看见他。”赵爵交握着双手，耐心的像是在教导一个快要窒息的求生者。
“他在那里？”
“他就在这里。”
脱手的钢笔跌落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闷响，那几不可闻的声音却几乎震碎了白长官的耳膜，眼前的画面逐渐斑驳分离，像毁掉的一副油画，糅杂着浓彩与黑暗，无规律的长线在纸上纠缠不清，像深墨渗进血脉，浓稠的黑暗包裹着所有的声嘶力竭，直到最后归于死寂。
8
白长官的恢复速度令人惊叹，现在的他比任何一个时段的白长官都还要好。
白驰来看他时，白长官正在庭院里玩飞镖。
当那只黄铜飞镖正中镖盘的红星，白长官才得意地看着某一个地方，专注地，确定的，露出一个过于温柔的笑。
吃过晚餐后，白长官直接回了房间。
在那之前，白驰终于找到机会和他说说话，“哥，我要走了，你不送送我吗？”
天知道白驰为了完整的说这句话用了多久的时间。
“天黑了，他一个人在房间，我不放心。”
白长官的一句话让白驰脊背瞬间僵直，久不能言。
9
白驰在回家的路上，没来由地想起自己曾在一本书籍中看见一句话。
——恶魔利用生人思念与渴求重返人间，在浓重的影子里蚕食着他仅剩的光与暖，至死方休。
10
白长官重新回到SCI的那一天，包黑子让他进行了体能训练和心理测试。
新来的犯罪心理学顾问在谈话中提到了展耀。
白长官先是一顿，他像是想起了一个久未相见的老友，在扬起一个莫名的微笑时，平静地说道：“他去世了。”
“我亲手将他的骨灰撒进了海里。”
11
站在画布前的赵爵听见了白长官的话，他很是欣慰地笑了。
然后对着身边的人说道：“小老虎长大了。”
12
白长官为了争取时间，跟连环凶手玩起了俄罗斯轮盘。
用的是雷明顿转轮手枪，口径11.17mm，全长349mm，重量1250。
那是仅留一颗子弹的生死博弈。
13
白长官在举枪的那一刻，顿觉轻松，复归自在，如获安然。
他认为这颗子弹是留给他的。
00
“你还在吗？”
“在，一直都在。”
01
猫儿身上是什么味道？
白长官埋在展博士的颈侧，像个瘾君子一样嗅了嗅。
是阳光的清甜。
02
“小白。”靠在手臂上的展博士叫道，“我梦见你开枪了。”
白长官睡得迷迷糊糊都还没把眼镜睁开就伸手将展博士圈在身侧，蹭着他温凉的额头，发出闷笑，“我是开枪了。”
“因为我想见你。”
展博士撇了撇嘴，一条腿就架在了白长官的腰上，“可你不知道吗？猫都有九条命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白长官低声说道，眯着眼睛用手指拨弄着展博士淡色的唇瓣，再凑过去亲了一口， “所以别再骗我了。”
展博士别过脸，嘟囔道，“蠢耗子。”
白长官因偷香成功，所以心情大好，叫他，“娇气猫。”
PS：这的确是一块小甜饼～🍪🍪🍪
